人民币国际化新发展：融资货币功能逐步显现

内容提要

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个重要进展是其融资货币功能不断深化。近几年，我国金融市场双向开放的广度和深度不断增强，金融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境内主体能够更为顺畅地进入国际市场开展融资活动，境外主体参与我国金融市场将更加便利，人民币正在成为全球各类主体融资货币的新选择。

一、人民币作为国际融资货币

本文所讨论的跨境融资是指，由银行为主的金融机构提供的、以人民币为融资货币的资金融通行为，境内外市场主体一般是通过贸易融资、项目融资或发行债券的方式来筹集人民币，各自有不同的政策依据和适用场景。

（一）贸易融资

贸易融资是人民币跨境融资的最基础和最常见形式。

从政策层面来看，早在2009年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推出之时，相关政策及细则就规定了“境内结算银行可以按照有关规定逐步提供人民币贸易融资服务”、“境内结算银行可以向境外企业提供人民币贸易融资”，后续政策中还列举了海外代付、协议付款等跨境贸易融资形式。

2013年《关于简化跨境人民币业务流程和完善有关政策的通知》规定，境内银行可开展跨境人民币贸易融资资产跨境转让业务。2017年出台的《关于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有关事宜的通知》，全面、系统地规范了境内机构从境外融入本外币资金的操作、额度管理、备案、监督等。依据上述政策，在不同的市场条件下，较为常见的跨境人民币贸易融资形式为：

当境外人民币成本较低时，境内机构倾向于通过借外债的形式利用境外低成本人民币资金满足自身进出口贸易的需求。以中国银行为例，相关产品包括海外代付、协议付款、协议融资等，均为海内外银行联动，基于单笔进出口贸易背景，引入海外人民币资金。

当境内人民币成本较境外低时，境内银行可为NRA客户叙做人民币贸易融资。但由于NRA客户的授信及风险控制等较普通境内客户更为复杂，因此这个方向的贸易融资开展较少。

当境内外市场汇率双向波动时，银行可通过“跨境人民币贸易融资资产跨境转让”的形式开展合作，既能及时降低银行自身及客户的融资成本，又能起到调节信贷规模占用、高效利用资金的效果。

（二）项目融资

跨境人民币的项目融资一般是银行为境内机构“走出去”过程中开展的各类境外投资、对外承包工程和其他合作项目提供的融资。相关政策依据主要有《关于境内银行业金融机构境外项目人民币贷款的指导意见》等。

近几年来，日益频繁的直接投资拓展人民币跨境循环的区域，特别是中国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直接投资快速增长，为人民币在资本项目下输出和人民币融资提供了契机。

此外，随着人民币在境外流通和沉淀，人民币将有望进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资产负债表，被广泛用作储备货币。从实践上看，政策性银行在此领域参与较多，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了较大支持。

（三）债券融资

在跨境人民币试点初期，离岸人民币市场借贷成本较低。企业和金融机构开始看到这个商机，在香港等主要离岸人民币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筹资。这种债券被形象地称为“点心债”，不仅在香港，而且在新加坡、伦敦、法兰克福等主要离岸人民币市场，均有人民币计价债券发行。

2015年以来，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更为显著，离岸人民币市场流动性减少，人民币融资成本大幅提升，“点心债”的发行也受到了抑制，发行额和余额下降。

与此同时，境内市场利率汇率市场化不断推进，人民币债券融资成本下降，人民币跨境流通更为便利，境外机构赴境内发行“熊猫债”开始受到欢迎。2014年，中国银行成功为戴姆勒股份公司（DAIMLER AG）发行首笔境外非金融机构的熊猫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