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利率时代｜法国前财长：警惕不断上升的金融

写在前面：北京时间10月31日凌晨，美联储宣布年内第三次降息。今年以来，全球已有超过30家央行宣布降息，全球流动性宽松的闸门再次被打开，低利率时代已经来临。美银美林甚至称，进入2020年，人类将见证5000年不遇的低利率水平。同时，“负利率”阵营也进一步扩大。“负利率”现象让不少投资者感到困惑。与此同时，美联储和欧洲央行重启资产购买计划。新一轮的量化宽松政策还会奏效吗？货币政策还有多大空间？

今年全球经济衰退警钟敲响，投资者再次涌向避险资产，推动全球负收益率债券存量再创新高。

德意志银行的数据显示，目前全球负收益率债券总额已达到15万亿美元，占全球所有政府债券比例高达25%。目前欧洲国家是负收益率债券的最大贡献方，其中瑞典、德国、芬兰和荷兰四国的负收益率债券占比分别高达91%、88%、84%和84%。

投资者为何会持有负收益率的债券？

Edmond Alphandery 视觉中国 资料图

欧洲50人集团主席、法国经济财政部前部长Edmond Alphandery于10月27日出席首届外滩金融峰会时表示，全球货币和金融状况目前看来不错，货币政策没有过松也没有过紧，但也可以看到，全球央行由于量化宽松政策（QE）造成了资产负债表大幅扩张。对于经合组织（OECD）的经济体来说，利率仍然很低，而且仍在下降趋势通道当中。问题在哪里？Alphandery表示他有三点担忧：1.债务；2.政策；3.信心。

第一，债务的风险在不断的上升，到2016年底全球总体债务是184万亿美元的债务，是全球GDP总量的两倍，也处于历史最高值。同时，长期利率在全球范围内下降，短期利差也降得很快。负利率债券的总值达到了历史最高值。这种情况仍在不断地持续，也证明 现在进入到了一个“未知”领域。

在债务问题上，OECD国家的政府债务今年超过11万亿美元。过去10年，从2007到2018年间债务总量翻了一倍。2007年政府债务占GDP的比重低于50%，2018年占GDP比例就达到73%。从私人部门来说，全球公司债的余额13万亿美元，相比10年前增了两倍，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些公司债的质量，低质量投资级债券达到历史最高，为54％。投资者为了进行投资，只能投资到这些信用比较差的公司债当中，也催生了私人部门的借贷。虽然与美国次贷危机时相比，规模仍不可同日而语，但也应该值得关注。

第二，非传统的货币政策导致了政策两难，而且现在腾挪余地对货币政策而言非常窄。美联储虽然想逐渐退出QE，但从今年7月又不得不延长货币宽松的周期，Alphandery认为这将使金融体系愈加危险。延长货币宽松，使得金融体系的脆弱性增加，也会进入更加危险的领域。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溢出效应，使得其他国家的政策腾挪空间也没有那么大了。

第三，过度信心使得资产价格向上走，缺乏信心会使资产价格向下走。Alphandery指出，长期货币宽松政策可能会导致非理性繁荣，股市是否要开始见到泡沫？Alphandery表示，当前尚未见到全球性的泡沫。但仍然要担忧如果宽松的货币条件没有变化，公司债市场的情况可能会更令人担心。在这样的一个易传染环境中，政策的环境可能会引发很多的风险，比如当前的贸易摩擦和地缘政治风险，都在触动金融市场的神经。虽然经济基本面看上去不错，但仍难以掩盖全球在非常规货币政策中不断上升的金融体系的脆弱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