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为何美联储终将走向负利率？一文深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迅速加深蔓延，全球经济遭遇冲击，以美联储(FED)为首的主要经济体央行大幅加大宽松举措。近期美联储已经两度紧急大降息至0利率水平，并推出无限量QE和其他重磅刺激举措。越来越多的分析师认为，美联储距离负利率已经不再遥远。

　　日内Forbes网站分析师Vineer Bhansali最新撰文指出，美联储迟早终将走向负利率。其在文中详细阐述了原因，具体内容如下：

　　迄今为止，美国一直在避免负利率现象，这种现象已成为欧洲和日本货币和财政环境的一部分。借用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近20年前在反思日本通缩时所说的话——“负利率可能也会在这里发生。”

　　美联储一直拒绝将利率降至零以下。在我看来，无论是现任美联储主席鲍威尔(Jerome Powell)还是他的继任者宣布美国实行负利率，都只是时间问题，不是因为他们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他们被迫这么做。是的，它将是另一个支点，“数据依赖”和对经济和市场运作方式新程度理解将被用作史诗级转变的理由。

　　全球向经济和市场投入的巨额资金，将导致负利率的结果，这也是接下来最可能的路径，且将在所有正确或错误的地方造成流动性过剩的意外后果。

　　首先，美国国债市场的收益率已经为负。截至2020年3月26日，一个月期美债收益率约为负15个基点。这是市场的“出清”率，在这里，需求满足了供应。截至目前，投资者可以在国债拍卖中以0%的收益率购买国库券，然后在公开市场上以负收益率卖给买家，获得可观的、几乎无风险的利润。由于收益率与价格成反比，这意味着投资者在拍卖中以较低的价格从财政部买进，然后在公开市场上以较高的价格卖出，从而瞬间将财富从纳税人手中转移出去，以利用这种方式套利。

　　美国财政部长为总统工作，总统一再呼吁负利率，所以我看不到任何理由他不会坚持要求美债拍卖允许投资者支付公平的市场价格，以更高的价格给最终将钱借给投资者的纳税人。但如果将来以负利率拍卖国债，美联储将需要从市场中得到启示，并采取负利率政策，以防止短期收益率曲线变得比正常情况下更扭曲。 这基本上是在欧洲和日本发生的事情，我怀疑它将在美国发生。

　　其次，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他最近的一次电视露面中(NBC news Today show, 2020年3月26日)，为其他必要时的举措留了一点余地。鉴于美联储上月已降息150个基点至接近于零利率水平，按理说，除非降息至零以下，否则美联储的“火箭筒”里就没有多少弹药了。这些“弹药”还包括无限量的量化宽松，这是一种产生大量流动性的隐秘方式，以至于投资者愿意以负利率放贷。

　　结果是一样的：要么明确将利率降至零以下，要么让市场利率先降至零以下。我们的分析显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由于股票市场的崩溃，金融状况已经收紧，好像利率提高了1.5%到3%。为了抵消股市下跌和信贷息差扩大所导致的急剧紧缩，“影子”利率必须降至远低于零的水平。换句话说，观察到的真实利率太高了。

　　鲍威尔表示，美联储希望看到信贷流动，但“我们承受损失的能力有限”。目前，他们只购买投资级债券和ETF。但在所有合适的地方，比如小公司和个人，对信贷的需求都远远大于投资级债券市场。首先，股市的进一步下跌可能会对高收益市场产生不利影响，这将迫使美联储试图间接支持评级较低、风险较高的经济领域。由于他们受到承担信贷损失能力的限制，“让信贷在经济中流动”的唯一方法是让私人投资者付出高昂的储蓄成本，即促使私人投资者承担损失风险，并投资于这些风险更高的资产。

　　第三，如果近期欧洲的经历可以作为未来的模式，那麽将短期利率维持在零水准，而非跌破零水准，将促使寻求收益率的投资者转向较长期债券。这将使收益率曲线变平。较低的短期利率和较低的长期收益率的组合，使依赖短期借贷和长期借贷的银行体系难以运转。尽管除了向银行提供“直升机撒钱”外，没有其它简单的解决方案，但让收益率曲线变陡，并寄希望于银行能够通过做多和做空来实现“套利”，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对银行有所帮助。当然，如果银行被要求将资金存放在央行并支付利息，就像它们在欧洲必须做的那样，这将对银行业产生重大负面影响，尤其是如果它们进一步陷入不良贷款的话。陡峭的收益率曲线对银行利润有利，那么，当短期利率已经为零时，如何使收益率曲线变陡呢？当然是通过负利率！

　　第四，随着欧洲央行(ECB)、日本央行(BOJ)和世界其它地区继续陷入更深的负利率，在其它条件相同的情况下，美国将利率维持在零以上，这将使美元走强。在消除风险和不断上升的全球违约的环境下，强势美元只会造成更多的货币短缺，甚至可能导致全球金融状况更加紧张。将利率降至零以下，或许会阻止人们囤积美元，或者至少会减缓资本流入美国债券市场的速度。

　　第五，或许我现在如履薄冰，负利率是将财富从存款人转移给借款人、或是从富人转向不太富裕人的最简单方式。当数万亿债务的负担很高时，整个经济体系可能只有通过这种隐形的社会主义机制才能生存下来。为了一个负债国家全体公民的集体福利，从富人那里拿钱给穷人理论上会在短期内减少财富的分配。我认为政府主导的对私营部门的救助将通过“惩罚”储蓄者来偿还债务。储蓄者通常是那些拥有过剩资产的人，他们从资产牛市中获得了难以置信的好处。

　　如果美联储能够实施负利率(我认为它将不得不实施)，投资者该怎么办？

　　首先，如果利率可能变为负值，那么在收益率仍为正值的情况下，购买短期至中期债券是非常明智的。例如，即使两年期美国国债今天看起来非常贵，收益率只有0.30%，如果利率为负，那么几乎没有本金风险的收益率看起来非常诱人！另一方面，负利率就像往阴燃的通货膨胀火上浇油，刹那间就会变成地狱。一旦开始，通胀预期就会迅速调高，并迅速影响投资者的行为。在通胀环境下持有较长期、收益率较低的美国公债，并不是保护本金的最佳选择。

　　其次，从本质上讲，负利率会在各行业中产生赢家和输家。偿债成本高、利率敏感性高、杠杆率高的行业(有好点子的初创企业、小盘股、勘探、资源)将明显受益，而从利息收入中赚钱的行业(银行)则会受损。

　　第三，美国的负利率有可能使形势转向有利于收益率更高的外国资产。在这种环境下，美元走软，新兴市场资产，尤其是新兴市场债券和货币，开始收复过去10年失去的部分失地。换句话说，美元成为全球套利交易的融资货币。

　　最后，在负利率世界中，对收益率的需求重新启动了短期波动、“影子金融保险”业务。在经历了最近一次、人们期待已久的崩盘之后，这种业务再次出现。在利率保持在低位的情况下，从股市动荡中幸存下来的卖家可以获利。

　　当然，这将使下一个周期的繁荣部分从上一个周期的萧条部分重新开始。尽管象牙塔里的经济学家们声称，商业、信贷和金融周期已再一次被征服，但负利率将使下一个资产市场泡沫在前一个泡沫的废墟上复燃。当规模越来越大的流动性泡沫不可避免地助长了乐观情绪的内爆，创造出短暂但难以置信的价值时，根基稳固的投资者会系统性地购买保险.

　　当我妻子问我:“今天的经济怎么样？”我回答说：“你是说今天的股市怎么样？因为在我和大多数投资者看来，市场是波动的，但经济并不是每天都在变化。

　　但我认为，和往常一样，她终究是对的：归根结底，在一个杠杆化、金融化的经济体中，股市就是经济，经济就是股市。为了重振股市，呃，经济，美联储将不得不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走向负利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