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资已成为“资本市场的大象” 配套措施亟须跟上

每经评论员 杜恒峰

外资仍在持续大规模流入中国资本市场。

交易所数据显示，8月29日至9月16日，北上资金连续12日净买入，合计净买入金额469.13亿元，连续买入天数再创年内新高。而在今年上半年，包括外资机构+QFII+港股通所持有的A股流通市值占比已经超过公募基金（约7% vs6.3%），在下半年外资持续流入的情况下，这种差距还将进一步扩大。

与股市相呼应，中债登和上清所最新统计数据显示，8月债券托管总量已达81.9万亿元，其中外资持债总额较7月增加119亿元,达到20282亿元，首破2万亿元大关，占比也提升到2.48%，这也是外资连续9个月增持中国债券。而在2017年6月底，外资持有的债券还只有8920亿元人民币，短短2年时间规模即翻倍有余。

不难看出，无论是债市还是股市，外资都已经成长为“房间里的大象”，大到不容我们忽视，而且这头大象还将快速成长：一是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的措施仍在大步推进当中，这将提高外资进入内地金融市场的便利程度，比如放宽外资在金融机构中的持股限制，允许外资评级机构在内地开展业务，取消QFII、RQFII额度限制等等；二是相比成熟金融市场，内地金融市场的外资参与程度仍然偏低，仍有较大发展空间，以债券市场为例，外资占比较低的日本也有10%，远高于内地2.48%的水平，而MSCI指数、富时罗素、彭博巴克莱债券指数等将内地资本市场纳入，则将加速这一进程；三是内地债券较高的利息水平和股市在全球的低估值非常有吸引力，在全球降息潮甚至负利率的大背景下，这种吸引力将长时间内存在。

长期以来，我们利用外资的主要方式是直接投资——1984~2019年一季度，直接投资账户累计净值之和相当于金融账户的3倍。直接投资基本运用于实体经济，投资周期较长，对于金融市场的短期影响微弱；但金融账户（主体为证券投资）流入的外资直接投资于金融市场，这类资金追求绝对收益，大进大出较为频繁，且可能在短期对市场乃至对汇率产生较大影响，2016年年初以及2018年10月的汇市和股市向下共振就是最典型的表现。

随着国际贸易收支越来越趋于平衡，贸易盈余对外汇储备的影响逐步下降，而金融账户流入的外资重要性增加，但这些资金具有极强的顺周期性，及时监测并提前应对外资的动向将成为必修课。这方面，主管部门已经有所动作，据新华社报道，近日，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张新接受专访时表示，外汇局将不断完善相关统计监测和预警框架，实时监测外资买卖A股和人民币债券情况，有效预警证券投资项下潜在风险。

在监测和预警之外，更重要的是整个金融市场的继续开放和体系建设。进一步开放金融市场，将吸纳更多元的外资进入，更多的市场主体进入意味着更多元的决策，而不同决策之间的力量相互抵消有利于减少市场波动，只有整个盘子做大了，才能减少单一或者少部分外资流入流出带来的影响；而在市场体系建设方面，需要提供更丰富的风险对冲工具，让市场的风险在市场内就可以消化掉，以股市为例，A股现在可以通过股指期货、期权对冲风险，但个股方全面仍缺乏对冲工具，虽然有融券这一渠道，但实际上受制于各种因素很难融到想要的证券，比如未来是否需要开放个股期权，也是值得考虑的选项。